浮生载客（十四）
当时的蓝湛是什么反正来着？魏婴想了想，哦，想起来了，借着月光，魏婴看到蓝湛的耳朵特别红，他当时还很新奇地伸手动了动，然后……
“睡觉。”蓝湛将魏婴裹好，合目而眠。
魏婴嗅着蓝湛身上的冷香，心砰砰地跳，他眼睛留出细细的一条缝，一直悄没声地看着蓝湛，直到蓝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，魏婴这才老实地闭上眼，但是嘴巴还是不停地说：“蓝湛，我今天特别高兴。”
蓝湛不应他，但是魏婴还是嘀嘀咕咕地一直说：“你都不知道，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，嘿嘿……”
细细碎碎说了不少，但是关系他心里的秘密，他却紧紧地扣在心底，没有跟蓝湛说，他不知道话说出口，蓝湛的反应会是什么样，是欣喜还是厌恶，他不敢猜，更不敢赌，独自惴惴不安着，每过一日，心里就添了一丝沉重和甜蜜，像是挂在树枝上未成熟的果子，青涩又透着几分香甜，每日望着，心里总是泛着难以言说的滋味。
魏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，像是自己是睡在云端，四周都是软软的，他往前凑凑，鼻息间是淡淡的檀香味，他只觉得舒服极了，直想畅快地打滚。
第二天天不亮，魏婴便醒过来，这还是他第一次醒在蓝湛之前，透着微曦的光，他细细地端详蓝湛的脸，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般，魏婴皱皱鼻子，在蓝湛还未醒过来之前，偷偷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，蓝湛的脸微凉，好似玉雕，他都不敢用力，只是轻不可见地一触，便悄悄地退回来，下了床，从开着的窗子跑走了。
魏婴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，想着蓝湛会不会已经醒了，会不会自己自己偷偷亲他的事儿，但是身后只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和成群结队的兔子，他心里咕嘟嘟地像是在熬糖，但是身后无人，还是加了一丝微酸，几不可见。
魏婴一口气儿跑回了自己山间的洞穴，心跳如擂，他身手敏捷地跳上松软的床，翻来覆去地打滚、傻笑，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。
魏婴从记忆里拔出来，看着眼前的人，这么好的人，是自己的了，现在的魏婴觉得就算是再来一次天劫，也是值了。
蓝湛微微抿嘴，看着目光一丝不错盯着自己的魏婴，从腿上将他抱起来，跟他说：“此去中灵山，为寻一株仙草。”
魏婴安静地趴在蓝湛的怀里，只觉得自己像是喝多了天子笑，从前只觉得蓝湛身上的味道极好闻，但是如今更觉得醉心，他笑嘻嘻地看着蓝湛，“从今以后，二哥哥去哪儿，我就去哪。”
“……不知羞……”
“是了是了，我就是不知羞，怎么办啊。”魏婴听了这话更是嘻嘻哈哈。
蓝湛拿他没有办法，看着魏婴窃喜的样子，嘴角微微勾起，被不经意间抬头的魏婴看这个正着，“你笑了！”魏婴惊喜地叫起来，蓝湛极少笑，平静无波的脸简直就是他的标志，魏婴不是没想过蓝湛笑起来是什么样子，但是真正展现在自己眼前时，魏婴惊觉地之前的种种猜想跟眼前的情景相比，简直不值一提。
“二哥哥笑起来真好!再笑一个，就一个！”魏婴泼皮耍赖缠着蓝湛，但是蓝湛昙花一现办的笑容却消失无踪。
东西早已收拾好，蓝湛面无表情地听着魏婴喋喋不休地话，拍拍他的脑袋，告诉他，自己要跟兄长辞行，问他跟不跟，魏婴想到蓝涣举世无双的天赋，想了想，还是算了，表示自己会在尽是乖乖呆着，就不去了。
“那你乖些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我晓得分寸。”魏婴因着还是兽型，团缩成小小的一团，占据整张床的中心，还让蓝湛给他盖起来。
蓝涣对于弟弟的到来并不意外，但是细看之下，还是有些许不同，他细想之下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“很高兴？”
“嗯。”
蓝涣在心里转了两转的话，还是说出来了，“是说清楚了？他也是愿意的？”
“是。”
蓝涣从衣襟中取出一只绣着深蓝祥云的锦囊，“此去前途未知，你要万分小心才好。”
蓝湛接过，放好。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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