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生载客（十五）
山路并不好走，尤其是在雨后，更是泥泞难行，蓝湛将魏婴抱在怀里，白色的鞋沾上些许泥土，他也不在意，只是将怀里的魏婴托的更高些，魏婴将下巴靠在蓝湛的肩上，一颠一颠中打起了瞌睡。
耳边是细长均匀的呼吸声，蓝湛将手臂紧了紧，怕是已然睡着了，他想着。
一路酣睡无梦，醒来时眼前是暖橘色的火堆，他安生地趴在蓝湛的腿上，略显细长的眼眯起来，“我睡了很久？”
“还好。”蓝湛抚摸着他颈后的毛，魏婴舒服地咂咂嘴，一觉漫长，从晌午睡到夕阳已下，魏婴倒是不困，只是懒得动弹。
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，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，草中低哑的虫鸣，像是回到了从前，魏婴想着，以前自己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，这辈子才能遇上蓝湛这么好的人，这般想着，毛茸茸的尾巴也跟着微微摇摆，正独自乐着，突然，他觉得丹田一阵微烫，年幼时他也时常有这样的感觉，太熟悉了，这是……
他“咻”地坐起来，在蓝湛还未反应过来时前，便奔向离他最近的树。
蓝湛只觉指下一空，腿上的小狐狸便跑远了，他刚要跟过去，便听到魏婴喊了一声：“你，你先别过来。”
蓝湛住下脚，“怎么？”
令蓝湛未想到的是，饶是天色已暗，他仍看到魏婴脑袋上顶着一双白色的尖耳，列出上半身，竟是裸着的！
蓝湛马上转过身去，“你……”
“莫说旁的，先将衣物给我些。”听魏婴的声音颇为懊恼。
蓝湛抿着嘴，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衣裳，递给他，魏婴赤裸的胳膊在火光的映照下，染上些许暖意，蓝湛突然想到自己看到了什么，便快步走回火堆旁，树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，蓝湛只觉得脸上都有些烫。
魏婴拽拽相较之下有些大的衣裳，这下真是丢了大人了……脑袋上的耳朵也罢了，他往后看了看，着尾巴怎么也掩不住了，他不禁叹气，哪怕是千不愿万不甘，他还是慢慢腾腾地从树后走出来，一打眼，便看到蓝湛背对着自己坐的笔直，心底转了几转，便知道蓝湛这是害羞了，蹑手蹑脚地走向蓝湛，蓝湛耳力很好，从他一出来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，只是脸上余热未消，不等他说什么，就被魏婴扑个正着。
“蓝二哥哥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魏婴穿着蓝湛的衣裳，就连衣裳上的熏香都如出一辙，他埋头在蓝湛的脖颈处，头顶的尖耳扫过蓝湛的头发。
“莫闹了。”蓝湛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手。
魏婴是说一句就听得人吗？当然不是，所以他继续闹，一个翻身，他便稳稳地落在蓝湛的怀里，笑嘻嘻地跟他说：“快让我看看，我家二哥哥这是怎么了。”说罢还真的往蓝湛的脸前凑了凑，他黑亮的眼睛满满当当的都是蓝湛的影子。
“嗯，心火过旺，”魏婴半眯着眼，双手交叠在蓝湛的颈后，“得消消火才成啊……”
“魏婴！”
魏婴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，讨好地说：“二哥哥，消消火，消消火。”
蓝湛先是一怔，后知后觉地看着坏笑的魏婴，俯身在他的眉宇间亲了一下，这下轮到魏婴怔楞，在他未醒过神儿来时，亲吻落在他微张的嘴上。
唇齿之间，魏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，脑子混混沌沌的，他感到蓝湛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正在缓缓用力，将他牢牢地困在怀里，其实蓝湛就算不这么用力，他也不会跑。鼻息间满是暧昧不清的情愫，尘世仿佛留不住他，浑身轻飘飘的，手指也使不上力气，从蓝湛的后颈滑落到他的肩膀，魏婴有些慌乱地想抓住点什么，这样想着，手指便紧紧地抓住他的衣。
许是一瞬，许是长久，魏婴闭着眼，真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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